10.菜鸟
余晚的思绪飘得远了，最后还是涂佳佳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余老师，你也当过学徒啊？”
余晚笑了一声，点点头：“当然啊，我那个时候工资只有八百，还没有点心和饮料。”
“啊？那你怎么活下来的？？”涂佳佳简直不敢想。
“只要你真心想做一件事，总会有办法坚持下来的。”余晚从自己的桌上找了几本书，递给涂佳佳，“这些是我用过的书，不介意的话你先拿去看。”
涂佳佳连忙接了下来：“不介意不介意，谢谢余老师！”
“别忙着谢我，工作的事还是得靠你自己努力。你这阵子有时间，就去挨着挨着跑A市的婚庆公司，看看行业的平均水平是什么样。”
“啊？”
“啊什么啊，我当年也是跑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只不过当初有厉深陪着，倒没觉得有多辛苦，“你的那份策划案，点出来给我看看。”
她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跟涂佳佳当面讲一讲，两人聊了差不多半小时，总算是讲的差不多了。涂佳佳很感动，为了报答余晚，她表示：“余老师，今晚我下班后，就带你打游戏嗷！”
“好，那我等你。”余晚完成任务，拿上自己的包，回家继续研究游戏了。
涂佳佳下班回家以后，怕余晚等太久，抱着碗筷就坐到电脑前面了，还被她妈妈训了一顿。她先上微信戳了下余晚，然后在游戏里添加了她的好友。
好巧我也叫Lily：余老师？
一颗鱼丸：是的
好巧我也叫Lily：你才三十一级？
一颗鱼丸：是的:)
好巧我也叫Lily：……那我先带你升级，还是你先加入门派？
好巧我也叫Lily：你知道胡小姐是哪个门派吗？
一颗鱼丸：不知道，只是听魏总说她是排名前几十的高手
好巧我也叫Lily：……ojbk
好巧我也叫Lily：那你加入桃花寨吧
一颗鱼丸：桃花寨很厉害吗？
好巧我也叫Lily：不算厉害，但会加血，可以死得慢点
一颗鱼丸：……好的。
余晚听涂佳佳的建议，加入了桃花寨，学了第一级的门派武功。涂佳佳等她学完，就带她去打了一个简单副本，一来可以练级，二来也可以让她熟悉一下刚学的技能。
好巧我也叫Lily：你到松林县来，我在顾家后山等你，我们去杀雪狼
一颗鱼丸：好
三分钟过后，涂佳佳忍不住催她：“余老师，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来？”
一颗鱼丸：等下，我还没找到路
好巧我也叫Lily：……你点开右上角的地图，找到顾家后山，点一下，系统就会送你去最近的传送门
一颗鱼丸：哦！原来地图还能点呀(⊙o⊙)
一颗鱼丸：我就在想，那从京城跑到松林县，得跑多久啊
好巧我也叫Lily：……
余晚在涂佳佳心里雷厉风行的社会精英形象，因为一场游戏大打折扣。
余晚按照涂佳佳说的，找到传送方法后，没费多大功夫就到了顾家后山。涂佳佳跟她组了个队，让余晚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着，自己冲锋陷阵杀狼去了。雪山上的狼大部分被涂佳佳打倒，但也有漏网之鱼会攻击余晚，余晚打不过它们，只好不停给自己加血。涂佳佳杀掉围着余晚的几匹狼，见她的血所剩无几了，便跟她说：余老师，你快没血了，别站着，坐下打坐可以回血。
她打完这行字后，等了会儿，余晚还站在原地没动，便又输入道：“你怎么还不打坐？”
一颗鱼丸：怎么打坐？我没找到
好巧我也叫Lily：…………
好巧我也叫Lily：你看你头上有个小人标志，点击它，找到一个打坐样子的小人，在第二页，点击就可以
一颗鱼丸：哦！
一颗鱼丸：我之前看到过这个，还以为是在做操
好巧我也叫Lily：……
行吧。她现在就好奇，余老师到底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接胡小姐这个婚礼。
余晚刚坐下打坐，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雪狼，一口把她咬死了。
屏幕整个灰了下去，开始显示复活倒计时。
余晚：“……”
涂佳佳：“……”
好巧我也叫Lily：余老师，你怎么这么菜啊……
一颗鱼丸：orz
一颗鱼丸：算了我还是自己再摸索会儿吧
好巧我也叫Lily：那好吧，你多看看攻略，我先下线了
一颗鱼丸：嗯嗯
余晚看着涂佳佳的状态变成了离线，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对游戏确实很不在行，菜到别人都不愿意带她了。
嘤。
在余晚单方面被游戏殴打的时候，厉深还在电视台录制节目。ABA每年都会做一个纪录片，每次主题不同，但都制作精良，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成了电视台的招牌节目之一。厉深这次过来，就是应节目组的邀请，给纪录片配音的。
以往这档节目，每次都是请的专业配音演员或者资深主持人配音，他们的业务水平毋庸置疑，但这两年节目的收视持续下滑，眼看要晚节不保，节目组不得不想想其他办法。
请厉深来配音，就是他们一次大胆的尝试。作为专业歌手，厉深的嗓音极具吸引力，但配音又是另一回事了。本来导演还有些不放心，听厉深试读了一段之后，满意得连连点头。
他的发音咬字很标准，也很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嗓音。
录音要持续好几个小时，厉深中途休息的时候，在电视台遇到了吴冕。吴冕来这儿是有别的工作，听见厉深在这里录音，就特地过来看看。
“怎么样，还顺利吗？”他在厉深身侧的沙发坐下，右手里捏着手机，页面停止在朋友圈。厉深喝了口助理给他接的温水，润了润喉：“还行。”
吴冕知道他配音费嗓子，所以也没怪他两个字就把自己给打发了：“现在行情不好啊，大家都难混，ABA可是把宝都压在你身上了。”
厉深不以为意：“他们配乐请了乔以辰写。”
吴冕道：“那到时收视不好就把锅甩给乔以辰，反正我们公司熟练。”
厉深：“……”
乔以辰的老婆丁檬，也是参加《天籁之音》选秀出道的，这个比赛是星耀和电视台一起搞的，第一名按照合约是要签给星耀的。当年丁檬比赛，拿了第一，可是乔以辰看不上星耀给她写的歌，把丁檬硬签到了自己的公司。
虽然也给星耀赔了违约金，但他们两夫妻也从此上了星耀的黑名单。
厉深是星耀的艺人，但他个人对乔以辰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有点欣赏他的才华：“收视不好，首先还是该反省自己。”
吴冕刷着朋友圈，低笑了一声，没做什么评价。过了会儿，他“噗”的一笑：“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厉深并没有兴趣猜。
吴冕兴致勃勃地道：“胡娇竟然真的让婚礼策划跟她打比赛，笑死我了。”
厉深的眉峰微动，他记得那晚余晚确实跟他说过，在了解胡娇玩的游戏，但只字未提要跟她打比赛的事。
“打比赛？”他侧头看吴冕。吴冕把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指着胡娇发的朋友圈道：“要人家打赢她，才看人家的方案，现在当婚礼策划真不容易。”
厉深扫了眼胡娇的那条朋友圈，收回了目光。胡娇有闲又有钱，在游戏里算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要余晚打赢她……就算胡娇只是普通人，她都是打不过的。
“深哥，导演问你休息好没有，可以开始录下一段了吗？”厉深的助理跑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厉深点点头，从小沙发上站了起来。
结束配音工作回到家，已经十点过了，厉深换了套衣服，还是出门夜跑。部队以前五公里越野跑，他只需要二十分钟，十公里的徒手跑，也花费不了他多少时间。
刚跑第一圈，他就在那个路灯下遇到了余晚。余晚看上去已经跑完了，正准备回去，厉深的步子放慢了几拍，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余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厉深在寒冷的冬夜，只穿着单薄的T恤和运动裤，从小路的另一头跑了过来。她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今晚出来跑步的时候，也想过会不会再遇到厉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遇到还是不想遇到，总之她还是出来了。这会儿真见到了他，又感到不知所措，就像回到了刚认识他的那会儿。
厉深跑到她身边时，停了下来，余晚担心太过安静的环境，会显得自己的心跳声更为突出，主动开口跟他打了招呼：“你又在跑步？”
厉深“嗯”了一声，随意说道：“我每天晚上都会跑。”
“哦……”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跑步的？”在他的印象中，余晚不是一个爱运动的人。
余晚道：“这两天打游戏，一直坐在电脑前，所以晚上出来动动。”
“嗯。”厉深略微颔首，“游戏打得怎么样了？”
……非常不怎么样。
余晚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笑了笑：“还行。”
“真的还行？”
“真的。”余晚说这两个字时，心里就有感觉，厉深根本不会相信。
但这又怎么样呢？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厉深沉默了阵，开口道：“那我继续跑步了。”
“好。”余晚侧开身，似乎怕自己挡着他的路。厉深的下巴微动，看着余晚在路灯下单薄的身影。路边的小树丛中一只流浪猫飞快地穿过，只留下叶子轻轻颤动，静谧的夜色中，厉深听见自己说：“要不我带你打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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