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留下吗？要去吗？

　　她嘴角抽了抽，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却还是十分配合的回了一声：

　　“少冤枉我了哥，我干嘛了你就我在捣蛋。”

　　“你搞翻了人家的菜篮弄脏了人家辛辛苦苦种了拿来卖的蔬菜，还一点赔偿都不给，还不是捣蛋？”

　　周判笑眯眯的走向挑着玻的老人，而老人已经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了。

　　伸手从菜筐里拿起那个边缘被摔破的大白菜，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红钞票，径直塞进了老人胸前的口袋里。

　　“老人家，我妹弄脏的菜我买了，您也少辛苦一点，早点回家吧。”

　　一派富二代左派的周警官塞完钱就不理老人了，一边抛着手里的大白菜一边朝顾绒走过去。

　　那老人似乎还有点懵，伸手摸了摸胸前的口袋，又转头看了那两“兄妹”一眼，又看了一眼他们的车，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离开了。

　　顾绒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周判举着那颗白菜走到眼前才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你干什么？”

　　周判拍了拍手里的白菜：

　　“追踪器。”

　　他抬起头来，冲顾绒笑了笑。

　　而在快步走远的老饶胸前口袋里，那张折叠的钞票之间，正夹着一个微微发光的黑色东西。

　　那东西所连接的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上川某病房里，迟秋在听到警示音时便从梦中惊醒过来，打开羚脑，密密麻麻亮着绿色路标的偌大地图之中，有一个红点在无声的闪烁着，做着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移动。

　　“看来我们又要多留一了。”

　　仙山市白鹤镇。

　　还未完全到来的黎明之中，在靠近山脚的镇子角落里，在卖菜老人渐渐消失的脚步声中，高大修长的警官先生抛起手里的大白菜又接住，对面前的顾绒这样道。

　　而顾姐收回放在那个苍老背影上的视线，转头看向那条向山中延伸的模糊不清的路，久久没有话。

　　群山还未从夜色里完全挣脱，巨大的阴影遍布在每一个破晓未降的角落里。

　　顾绒脑袋里还回放着那条扎满针眼的苍老手臂，她以为自己会想起更多黑暗的不堪的记忆，可十分意外，在那老人背后带来的，仿佛有生命般渐渐逼近的暗影中，她第一时间想起的，竟然是唐郁。

　　她想起红蕖巷的风，想起打开的房门后露出的那张脸，和那沉默却让她一目了然其中感情的黑色眼睛。

　　留下吗？

　　她定定的看着那座山，第一次不确定的问自己。

　　要去吗？

　　两周以前自己被老板派去出差的“浩哥”，六前出差到这座山里的照片，昨凌晨才离开的套牌车，在仙山市酒店楼下被装进后车厢的两个大行李箱，商夜的家乡，莫名全部消失的老人，对商夜一无所知的邻居，住在深山里胳膊扎着许多针眼的菜贩……

　　一张又一张画面在脑海里交错重叠。

　　这座偏僻的镇子在这些里就像是逐渐生出了白色的雾气，将一草一木一屋一椅全都掩盖了起来。

　　【顾氏集团董事长与毒贩勾结牟取暴利！】

　　【顾氏多年来到底赚取了多少黑心钱！】

　　【顾某涉嫌贩毒被抓，下川市人min法院最终判决死刑】

　　……

　　一张一张陈旧报纸上的血红标题轰然盖在了脑海深处。

　　顾绒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座山，琥珀一般的眼瞳清清冷冷。

　　她动了动喉咙，发出一声冷淡而肯定的回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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