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再回酆都
“七公子，且手下留情。”朔方怕独孤心当众杀人会有麻烦，忙跳下马车走过去，看向倒地哀嚎的几个大汉喝问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大街上追赶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你是眼瞎吗？”一名红衣妖娆的女子轻摇孔雀羽扇走来，鄙夷的看朔方一眼，瞬间凶巴巴的冲地上几名大喊吼道：“你们几个废物，让你们抓一个臭丫头也抓不住，老娘养你们有何用啊！”
四名大汉从地上爬起来，跪地羞愧的低着头异口同声道：“老板教训的对，是我们废物！”
“滚！”红衣妖娆的女子一脚踹开挡路的两名大汉，风情万种的摇扇走过去，指着眼瞎了朔方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睁眼瞎，我这几个属下再废物，也不可能追不上一个弱女子吧？这丫头来历蹊跷，我刚买了她准备审问一番，不料她就冲你们来了。而你们？一个个瞎了眼，小心啊！让她把你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朔方被这个女人吼了一顿，他也反应过来了，对啊！这几名大汉内力不弱，怎么可能会追不上一个小丫头呢？
独孤心已经出手，直接就是一鞭子挥出去。
严秋控制马车后退了一些，怕再让马儿受惊，颠簸了车里的主子。
果然，这名女子身手极为敏捷，一下子就躲开了独孤心这一鞭子。
朔方回到马车旁，真觉得自己双眼俱瞎了。
这哪是什么弱女子，根本就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子。
女子看向了马车，显然，他此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千年冰魄。
“官府拿人，闲杂人等回避！”一群官差带刀而来，挥散人群，向着这辆豪华的马车围来。
“放肆！”朔方一见这群人胆敢围上他们的马车，他立刻便与严秋亮了兵器。
“我说你们是不是瞎了狗眼了？没看到这马车有兵保护吗？白痴！”这女子是真嚣张，摇扇鄙夷这几人一眼，便扭身一挥手带着人走了
这几个衙役还真是瞎了狗眼了，根本没有去看马车后还跟着一群兵。
“一丘之貉！”独孤心的鞭子挥了出去，把那几名衙役全给打了。
“七公子息怒！”朔方怕独孤心这个暴脾气把衙役打死了，他走过去看向这几个面有怒容的衙役，面色一冷道：“此乃肃北王爷的车驾，你们胆敢冲撞王爷王妃，都不想活了！”
“肃北王爷？那不是咱们这儿的土皇帝吗？”人群中有人发声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大家听到的。
这下子这群衙役老实了，他们家老爷是此地的天，可这位肃北王爷……却是他们老爷的活祖宗啊！
“彻查本地知州，若是贪赃枉法之徒，立刻押解进京，交由刑部处置！”西陵虞抱着独孤娇，冷声下令。
“是，王爷。”朔方拱手领命，看向被空太玄一掌打伤，又被严秋带人抓住是女子，这一回，此地知州乌纱帽保不住，命也得搭进去了。
……
知州府衙
西陵虞直接让人赶车抵达知州府衙，本地知州已被拿下，反正他是封地王爷，有权摘了狗官官帽，把人打入天牢。
本地知州的家眷，也被圈禁了起来。
一日之间，风云变化。
知州被下狱，审问他和女子得知，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这名女子是个女贼，她与知州勾结，每年给知州白银十万两，知州就对于她偷盗之事睁只眼闭只眼，也让衙役给她放水。
这一次，知州并不知道女贼要劫的是西陵虞，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派衙役给女贼解围啊！
西陵虞看了这些口供，他气的都想杀人了。
“天虞哥哥，或许后年的选秀，会是个好机会，可以让皇帝哥哥下密旨，请顾大人与厉大人联手，好好查一下各地官员。”独孤娇躺在州府衙内客房的床铺上，因为真有点动了胎气，五哥希望她能休息两日再启程。
这一次实在是她任性了，可是她真的很害怕，第一次生孩子，没有母亲在身边，她真的会害怕。
也是因为这份害怕，她才一定坚持要回凤凰山生孩子的。
好在天虞哥哥宠着她，真的答应陪她一起回凤凰山待产，她真的很开心。
西陵虞仔细想了想独孤娇的话，觉得她这话说的有道理，每次选秀猫腻都大，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如果能借机查一下选秀的猫腻，倒是可以肃清一下各地地方官，还能威慑这些人一下，别总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逼皇上选秀，皇上要是真选起秀来，恐怕他们一个个的都吃不消。
朔方去调查一下，本地大小官员，果然都有贪墨收受女贼给的银子。
有不同流合污的，都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比如本地的一个孝廉就被打压严重，气的他都带着家人去种田不问世事了。
“这位孝廉也仔细查下，若是真是个孝顺亲长，廉能正直之人，本王可向皇上举荐他为代理知州一年，若是做得好，厉大人自然会把他扶正的。”西陵虞也不再如以前一样武断，还是谨慎点为好。
百姓若是摊不上一个好的父母官，那得吃多少苦啊？
独孤娇躺在榻上一笑，觉得长大成熟的天虞哥哥，更讨人喜欢了。
西陵虞吩咐朔方去查那位孝廉后，他又看向他苦命的小可怜，伸手摸摸她尖了的下巴，这怀孩子……真是太苦了她了。
也是他初学乍练不懂太多，一不小心就弄出人命来了。
可有了孩子，还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们总不能不要吧？
这才会害她这么早生孩子，以后……以后他一定小心，不停个七八年，都不会要第二个孩子了。
独孤娇是有些累了，在西陵虞的陪伴下，她安心的闭上眼睛，很快就沉睡的香甜了。
西陵虞见她睡着了，便伸手为她拉拉被子盖好，坐在床边守着她，就很知足了。
这一辈子，他也没有什么大丈夫高志，他只希望与她安安稳稳的过他们的小日子，便心满意足了。
……
西陵虞他们在本地休息两日，这才启程离开了此地。
朔方已让人把这狗官送去西兰城，这一次，狗官必然是抄家斩首的死罪。
贪墨那么多，官匪勾结，狼狈为奸，危害一方百姓，也不知是谁在庇护他，竟然成了一条漏网之鱼。
西贺国的官员是一年一考核，又有铁面无私的厉明景在，这些年来，贪官污吏还真是少了不少。
像知州这样的官位，厉明景应该会让人严苛考核才对，怎么会遗漏了这么一大条黑心鱼呢？
估计这事到了西兰城，厉明景得气疯，这事也必然会被彻查到底，官场上又得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了。
可这些事都与他们无关了，他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也就与所有是是非非都无关了。
……
他们启程后，速度一直不快不慢，仿若游山玩水的前行着，也是因为速度慢，从出发到酆都快一个月时间了。
抵达酆都的这晚，很平静，至少没有再遇上鬼了。
叶敛烟一早就准备好了客院，待他们的车马抵达城主府时，叶敛烟便亲自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叶公子，我家九剑师姐呢？”独孤娇是一进门，便笑着问叶敛烟，上次，她几位哥哥路过酆都，叶敛烟可没人九剑师姐走。
所以，叶敛烟这是什么意思呢？
“九剑姑娘在为你们做吃的，一会儿就会来见你们了。”叶敛烟倒是语气很平静，也就他戴个面具，让人看不到他是否有脸红罢了。
叶伊若听闻她哥哥亲自接贵客入府，她倒是好奇了，是什么人，能让她这位冷冰冰的大哥亲自迎接。
叶敛烟正领着他们走在游廊中，一行人倒是有说有笑的……
“大哥。”叶伊若落落大方走了过去，先对她大哥款款施一礼，之后才抬头面带微笑望向这几位贵客，明眸在灯光下透着几分朦胧，可这几人的气度不凡，她却是瞧出来了。
叶敛烟没料到叶伊若会来的这样快，见她微笑看向西陵虞他们几人，他便声音清寒的介绍道：“这二位是肃北王与肃北王妃，这二位是独孤五公子与独孤七公子。”
叶伊若文雅端庄的低首敛眸行了一礼：“小女子见过肃北王、肃北王妃、二位独孤公子。”
独孤娇见这几位爷，也就她五哥浅笑回了人家姑娘一礼，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便笑着颔首道：“叶小姐好。”
叶伊若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只笑着颔首低眉，又对她大哥款款施一礼，轻声细语道：“大哥既然有客，我便不打扰了。”
“嗯。”叶敛烟如今是越发不喜欢这个妹妹了，之前就有意接近独孤九剑，也就那九剑傻乎乎的，才会把叶伊若当成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叶伊若低首含矜持行一礼，便转身带着婢女离开了。
独孤心望着叶伊若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了句：“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上这种做作的女人。”
“因为世上吃饱撑着的人太多了。”西陵虞倒是配合他这位小舅子，毕竟，他们是毒舌好兄弟嘛。
叶敛烟也没有对此不悦，他觉得他们说的对，叶伊若是挺做作的。
独孤娇也就是瞪了他们俩一眼，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给人家叶敛烟一个面子，能别当着人面说人家妹妹吗？
独孤蕣也拽了独孤心衣袖下，让他别再乱说话了，毕竟那位叶小姐是叶敛烟的妹妹，多多少少，他们还是要给叶敛烟一点面子的。
独孤心撇撇嘴不说话了，要不是看在叶敛烟可能以后会是九剑师姐夫君的份上，他才不会闭嘴不再说那个女人呢！
叶敛烟带着他们走向了另一条游廊，这条游廊是人字设计，一条进来的游廊，然后又分成两条，东边的是后院，居住家眷，西边的是待客的几处客院。
叶伊若并没有走很远，她透过游廊璧上漏花窗，看到他们一行人去了西客院。
她之前也知道，叶家先祖与西陵氏一位帝王交情不错，所以叶家才会成为酆都的无冕之王。
可却从不知道，她大哥本事如此之大，竟是连西陵氏的王爷，与独孤氏的公子也认识。
瞧他们的模样，还好似很亲密呢！
“小姐，奴婢听说，独孤氏只有六人称公子，这五公子与七公子……应该就是西陵氏七房传人之二吧？”叶伊若身边的小丫鬟，眼睛滴溜儿转，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是啊，独孤氏的嫡公子来了两位，还有一位最金尊玉贵的独孤小姐，如今已是肃北王妃了呢！”叶伊若是嫉妒独孤娇的，独孤娇的容貌并不是十分的出众，与她一比，更是黯然上三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容貌不是很出众，看起来像个小丫头的独孤娇，偏偏福气这般大。
在娘家，是独孤氏唯一嫡出小姐，大家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出嫁了，又嫁了一个惧怕她的夫君，夫君还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弟弟，她小小年纪又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以说，独孤娇一生顺风顺水的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小姐，那位五公子可是看着不错，您……”小丫鬟眼珠儿一转，立马就开始撺掇她家小姐去攀龙附凤了。
小姐是城主的妹妹没错，可又不是嫡亲的妹妹，以后小姐撑死也不过是嫁酆都城一个商贾之子罢了，哪有嫁给独孤氏五公子风光啊？
再说了，那位五公子模样长得俊美，瞧着也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若是小姐能嫁这样一位温润如玉的君子，她……
反正，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以后到了小姐婆家，她是一定会成为姑爷的通房丫头的。
与其伺候那些猫三狗六的风流姑爷，倒不如伺候这样一位如玉温润的五公子。
叶伊若岂会不知这小蹄子的心思？可那又能如何？小姐身边的丫头之所以要清秀俊俏，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夫君将来做妾的吗？
女人嫁了人就是如此，为了不让夫君娶个贵妾进门，便要提前为夫君准备好贱妾。
一旦自己怀了身孕不能伺候自家夫君了，便只能把身边的丫鬟送去给夫君做通房了。
那怕是独孤娇这样的独孤氏掌上明珠，身边不还是跟着两名漂亮丫鬟吗？
这次离开西兰城，独孤娇带的是木槿和红桑，红桑冷艳，木槿温婉，都是难得的气质美人儿，也不怪乎会被叶伊若主仆误会了。
……
叶敛烟安排他们一行人住在两个挨边的院子里，一个叫栖梧，一个叫雅兰。
西陵虞夫妇居住栖梧院，独孤蕣和独孤心兄弟二人居住雅兰院。
两院中间有一条巷子，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后头的莲花湖。
两院的路也是人字路，两旁有假山石，加上上种着藤蔓之类的植物盆栽，垂下来很是好看。
这地方清幽无人打扰，最适合他们这些人暂居几日了。
“师妹！”独孤九剑端着一碟子糖醋排骨走来，见到独孤娇他们，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纯粹笑容。
叶敛烟在一旁看的吃醋了，这个九剑一直对他冷冷淡淡的，连个笑脸都很少给他，如今见了独孤娇他们这几位故人，倒是开心的……把他都忘了。
“小师妹，你看，我做的都是你和蕣师兄和心师弟喜欢吃的，快来坐！”独孤九剑扶着独孤娇走进屋坐下来，完全就是无视某人的……一直笑着给独孤娇夹菜，嘴巴喋喋不休的就没停下来过。
叶敛烟手捧一碟香喷喷热乎乎的糖醋排骨，看着话这么多，这么健谈到让他怀疑是有人冒充的独孤九剑……
“不麻烦叶城主了。”独孤心伸手端走了叶敛烟手里的那盘糖醋排骨，唔！醋味儿酸的真冲人呢！
叶敛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一群人亲亲热热，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其乐融融，他……太酸了！
“师妹，你这都几个月了啊？怎么看不出来啊？”独孤九剑是知道独孤娇怀孕了，可她这样子怎么瞧都不像是怀孕的女人。
“只有三个多月，还不显怀。”独孤娇这些日子好多了，可见是梵伽的香包起效了。
独孤九剑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独孤娇有点微鼓的肚子，这就是怀孕了吗？
真的很难以置信，一个小生命，是这样一点点孕育出来的。
独孤娇见独孤九剑如此好奇孩子是怎么来的，她便看向叶敛烟抿唇一笑问独孤九剑道：“师姐喜欢孩子吗？那为何不自己生个呢？”
“自己生？”独孤九剑是很喜欢孩子，可是她还没想过成亲，所以生孩子还早呢！
叶敛烟在一旁眼神冰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独孤娇这么的坏。
当初，是他瞎了眼，才把狐狸当兔子。
“师姐年纪也不小了，不如这次咱们一起回去，让六爷爷做媒，给师姐挑个族中俊才为夫吧？”独孤娇一边笑看着眼神冰冷刺骨的叶敛烟，一边又拉着独孤九剑姐俩亲热说笑。
“啊？说亲？”独孤九剑还真没想过成亲的事，不过……她年纪不小了，的确是该说亲了。
叶敛烟没好气瞪独孤娇一眼，开口淡冷问道：“你们这回路过此地，准备停留几日？”
“本来想多住几日陪陪九剑师姐的，既然叶城主如此不好客，我们也就只能明日就带九剑师姐一起回凤凰山了。”独孤娇一脸可惜又伤心的叹着气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满是狡黠之色，哼！敢嫌他们碍眼，她就把九剑师姐带走好了。
反正，当初也是她留九剑师姐在酆都城的，如今由她带走九剑师姐，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吗？
她这叫有始有终，多好啊？
叶敛烟终于对独孤娇忍无可忍了，一拍桌子，站起来看着被他吓到的众人，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说：“独孤小姐，九剑是个不错的姑娘，本城主看上了，不日便会带上聘礼，前去凤凰山提亲。”
“聘礼送早了吧？”独孤心在一旁冷冷道，他是没成过亲，可他却嫁过姐姐，三书六礼，可不是这样走的。
叶敛烟也是头次成亲，哪里懂这么多婚嫁礼数？
“先纳彩，如果九剑师姐家同意了，便再谈问名、纳吉、纳征等事宜。”独孤娇笑着望向叶敛烟勾唇笑着，她这可是把他逼到这一步了，后头他要是再不开窍，可别怪九剑师姐的父母，真要给人家女儿找婆家了。
在独孤氏，女子最晚成亲也要在二十岁之前的，这事没得商量。
所以，叶敛烟若是还不开窍，就只能等着看独孤九剑嫁给别人成亲了。
叶敛烟垂眸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一脸懵懂的独孤九剑，叹了口气道：“九剑姑娘，你……觉得在下如何？”
独孤九剑看着一脸认真的叶敛烟，想了想，非常诚实的答道：“叶公子长得很好看。”
叶敛烟愕然的看着独孤九剑，他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独孤娇却是扑哧声笑了出来，看着叶敛烟一脸的无奈，她不厚道的闷头吃饭吃菜了。
叶敛烟眯眸看独孤娇一眼，这时候该她说话了，她倒是又不吭声了。
独孤九剑见叶敛烟似乎有些不高兴，便又想了想加了一句：“叶公子也是个好人，能忍受这么一大家子奇葩。”
奇葩一词，她是跟娇娇学的。
独孤娇是跟她母亲学的，她母亲是跟君叔叔学的，而君叔叔……是受顾奶奶耳濡目染来的。
叶敛烟不懂什么是奇葩，他只听明白了，独孤九剑是嫌弃他这一门太糟糕了，对吧？
他也觉得很糟糕，正准备给他们一个个说了亲，把家给分了呢！
“叶公子，你真的是个好人，烂好人。”独孤九剑是个诚实又单纯的姑娘，她以往话都很少说，哪里就知道什么是褒义词，什么是贬义词了？
叶敛烟抬手摘了面具，修长如玉的手指按揉着泛疼的太阳穴，这位九剑姑娘……唉！真是个傻大姐。
独孤九剑见叶敛烟心情不好，便不再打扰他，而是专心致志的为她师妹夹菜起来。
她总觉得师妹受了，受了不少，可见怀孩子是真的好辛苦。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成亲生孩子呢？
天色实在已晚，叶敛烟陪他们用完膳，寒暄几句，也就告辞了。
独孤九剑也走了，因为，她一直住在叶敛烟的鬼阁楼下，哪儿比较清静。
西陵虞小心翼翼照顾独孤娇沐浴，又亲自服侍她上榻歇息，忙完一切，他才去耳房沐浴更衣。
木槿和红桑也去休息了，王爷一直待王妃好，许多事都是王爷亲力亲为照顾王妃的，看着真是让人羡慕又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男人呢？
独孤蕣与独孤心也休息了，一天赶路下来，当真是疲累。
秋夜很静，静的只有夜风拂过枝丫的沙沙声。
而在这样宁静的夜晚，城主府一处，却发生不堪入目的事。
叶伊若也是睡不着，想找她母亲说说心里话，也想请母亲让大哥出面，看看能不能与独孤氏结个亲。
却不料她独自一人披衣提灯还没到母亲院落，便在一处竹林小道上，听到竹林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她一时好奇走了进去，竟发现母亲与长工耳鬓厮磨，她当场白了脸色，提灯掉落在地上，灯火熄灭了，她在黑暗中气的浑身发抖。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转身发疯一样的跑走了。
大陆氏在后头小声喊女儿一声，还不敢大声，最后只好追了上去。
而这夜发生的荒唐事，叶敛烟却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原因……叶伊若这回嘴巴够紧，根本没有发疯去到处嚷嚷此事。
……
翌日
一大早，独孤九剑便起来做了早点，敲响独孤娇他们夫妇的房门，喊他们起来吃饭。
独孤娇最近有些懒觉，西陵虞醒早了也会一手支头侧卧着盯着她看很久都不腻。
独孤娇每日睁开眼一笑，看到的总是这个对她越发温柔体贴的男人。
独孤九剑做的早点很好吃，有粥有馄饨，有豆包和小笼包，想吃什么吃什么。
独孤心已经吃了半碗馄饨和三个小笼包了，他才不等姐和姐夫呢！他们最近总是慢吞吞的，等他们上桌，他都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独孤蕣喝了一碗红豆粥，吃了两个小豆包。
独孤九剑坐在桌边吃着包子，望着五公子用膳，真的美得像一幅画。
叶敛烟到来时，刚好看到独孤九剑一脸痴迷的看着斯文用膳的独孤蕣，瞬间他觉得自己要被绿了。
这位独孤五公子的确是长得不错，还有就是……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九剑，你真的喜欢叶城主吗？”独孤蕣是个温柔的人，至少表面看起来，他是真的温柔的让你放下所有防线。
“喜欢？”独孤九剑不明所以的看向莫名其妙的五公子，她何时说她喜欢叶敛烟了？
叶敛烟只听到了两个字，那就是独孤九剑的那句“喜欢”。
他心里很高兴激动，可他还是稳重从容的步入了饭厅。
“叶公子，你来了。”独孤九剑一见叶敛烟来了，便起身请了他入座。
叶敛烟入座后，一双眼睛一直打量着温文尔雅的独孤蕣，果然是个貌好又温柔的翩翩佳公子。
独孤蕣知道叶敛烟在打量他，也知道叶敛烟这是又吃醋了，他笑得温文尔雅，用膳更是极为的斯文优雅，半点声音不曾发出，半点汤水不曾弄洒，连嘴角都是干净的，也就嘴唇被汤水濡染了几分水润光泽。
独孤九剑见叶敛烟一直望着独孤蕣，她便是眉头一皱严肃道：“叶公子，五公子不喜欢男人。”
“咳咳……”独孤蕣被粥呛到了，实在是这个九剑……说话太口无遮拦了。
叶敛烟一脸的嫌弃，瞪向独孤九剑咬牙道：“我也不喜欢男人。”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五公子看？就像狼要吃人一样。”独孤九剑眉头紧皱，越发觉得今儿的叶敛烟奇奇怪怪的了。
叶敛烟真是张口无言了，他那是在瞪人，是想杀人，怎么可能是……
独孤蕣看着独孤九剑，很认真严肃道：“九剑，叶公子心悦你。”
“什么？他心悦我？”独孤九剑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目瞪口呆的看向脸颊疑有一抹红晕的叶敛烟，他……他什么时候心悦的她？她怎么都不知道？五公子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独孤蕣淡淡一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便伸手，舀了一碗红豆粥，一碗皮薄馅大的馄饨。
西陵虞扶着独孤娇抬脚迈入厅堂，他觉得这门槛太高了，可以考虑拆了，太行走不便了。
独孤娇被西陵虞扶着落座后，便接了她五哥递来的一碗红豆粥，笑着道谢后，便是胃口极好的埋头开吃了。
独孤九剑从一开始和叶敛烟争论他喜欢男还是女的事，最后就是纠结他是什么时候心悦她的，她为何不知道啊？
叶敛烟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或许是习惯她在身边了，她忽然要离开，他一个激动不舍，便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吧？
反正，男女之情的事，从古至今都不好说的太清楚。
“城主，不好了，二少爷在外闯大祸了！”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形色匆匆跑来，拱手行一礼禀道：“二公子今日一早出门，在街上调戏一名黑衣蒙面女子，被对方给……给吊到城楼上去了。”
“他这是活该，且让他吊一个时辰，长长记性吧。”叶敛烟之所以这些年来没有严惩他这二弟，一是不想大陆氏来烦他，二是这小子没有闹出大事来，不过是喜欢嘴上占点便宜罢了。
管家见城主心意已决，他便躬身退下去了。
叶敛烟是真不在乎那小子的死活，他要是这次真死了，大陆氏哪儿也就不用给个交代了。
反正，人作死的时候，可是谁都拉不住的，怪得着吗？
也是这位叶二公子倒霉，竟然遇上了巫氏一族的琴师，还借机调戏对方，没死都是他的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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