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碎夜空的唯一光辉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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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倒是觉得很丑陋呢，这片破碎的夜空。”端木夕依旧仰望着那片破碎的天空“黑漆漆的一片，除了人造的光辉以外什么都没有——除了月亮，无论何时何刻，都形影单只的存在于那里，不是吗？”
“我是不太懂啦，毕竟月亮也并不难看啊。”
“也许吧。”端木夕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悲伤“但是月亮散发出的光辉，是来自太阳的。失去了太阳，月亮就只是表面凹凸不平的，完全不起眼的东西罢了——更奇怪的是，因为这份完全不属于它自己的光辉，使得它周围的其他星星一并失去了存在的感觉，所以一直一直，月亮都是一个人在那里.......一定很孤单的吧。”
“没想到你这理科生竟然也会这样触景生情。嘛，既然这么难过的话，又为何要去看呢。”
“因为无论如何，这就是事实呀。”端木夕将头上的护目镜摘了下来，放在了腿上，紫色的瞳孔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黯淡的光芒“无论透过哪里去观察......这都是摆在那里的，亘古不变的悲伤事实。”
“这只是你认为的事实吧。”布良寻静静地看着天空。
“诶？”
“因为啊，虽然别人看不见，但的确是有其他的星星陪在月亮的旁边吧？不耀眼的也好，人造的也好——就算没人看见，就算不是很多，但也一定有那么一两个，一直一直陪在它的身边吧？所以我想，月亮绝对不是孤单的一个。”
布良寻回过头来，看着一脸诧异望向自己的少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
“喂，这种基本的常识难道还要我这个学渣来教你嘛.......”
“呵呵。”端木夕的笑声悠悠传来，少年侧过头去看去，少女的嘴角轻轻上扬，清澈的紫色瞳孔正温和的盯着自己“的确呢，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呀。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特殊样本。”
“没、没什么啦。”
“还有这些天也受到你的很多照顾呢，在学校也好，在这里也是。我明明一直做着许多过分的事情，但你从来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感情，虽然嘴上那样说着，但果然你是个温柔的人啊。”
“我是温柔的人......哈，我可完全没有这么觉得过。”布良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干燥中夹杂着一丝清新的寒冷“那么你继续观察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另外不要做些奇怪的事情啊，比如突然趴在我的窗户上什么的。”
布良寻动作轻盈地从院墙上跳落下去，然后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雪。
“恩，我是不会那么做的。”身后传来了端木夕的声音“而且我想......以后也没有机会这么做了。”
“.........？”布良寻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端木夕。
“我想从明天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嘛，特殊样本。根据我对你表面的观察，此时你不是应该说着‘那真是太好了’，然后开怀大笑一番吗。”
“那个，你的意思是不会在晚上继续观察我了？”
“恩。”端木夕点了点头“我想白天应该也不会了吧，因为我来这里的两个目的已经都达成了，科学家没有必要在已经完成的课题上浪费更多的时间，所以这个就当做是告别啦，也替我向提拉说一下。”
“等一下，你——呜啊！！！”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冷的疼痛，布良寻猛地转过身去，身后站着的是那个机器人管家“铁疙瘩......喂，你对我做了什么？”
布良寻用手摸着自己刺痛的脖子，那里渗出了两滴血液。
“没什么，只是强效的安眠药罢了，因为你挣扎的缘故所以好像把整管都注射进去了呢。”法德尔晃了晃手中的针管“说起来你的反应还真是快，一般人直到我将注射完的针管完全拔出来之前都不会有反应的。”
“安眠药？你这混蛋.......！！！”布良寻摇晃着身体，视野变得很奇怪，所有东西都如同被打上了马赛克一般，只能看到轮廓和颜色。
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
“TheTelevisionMedia，也就是所谓的TTM塔，我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观测它的高度与到达‘地标A’的距离，这么看来有着同等距离，以及更加开阔视野的秋泽高校无疑是最佳的观测地点。”
视野里出现了模糊的白色一片，以及端木夕淡淡的说话声。
“观测......你究竟，为什么要——”视野摇晃的更加厉害，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布良寻终于无法站稳，倒在了雪地之中。
“第二个目的......和你有关。”端木夕走到了布良寻的身旁，蹲了下来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因为入侵了某个人的云存储数据后，无意中看到了关于你的观测报告，还做了许多层的加密处理。所以我很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这只是出于好奇心而已，结果似乎也令我大失所望——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呢。不过现在你应该也已经听不到了吧。”
这个剂量的强效安眠药几乎可以让人在几秒钟内失去意识，而眼前的少年似乎坚持了比这长很多的时间，但最后果然还是到极限了吧，此时他的上眼皮已经紧紧地和下眼皮贴合在了一起。
“法德尔，那边处理的如何了。”
“一切准备就绪，CD的进化准备已经完成，兽耳生物那边也让她好好的睡过去了，这边的防干扰装置也启动了，我们出发吧。”
“是吗......”端木夕轻声的应允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布良寻，她苦涩地笑了笑“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呢。”
“小姐你果然还心存疑虑吗？”
“不。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动摇了。”端木夕站起身来，将手中麦斯克戴在了脸上“命令：我们走吧。”
她面无表情地向着前方望去，越过层层低矮的建筑，矗立在那里的是直插云霄的高塔，仿佛就栖身在散发着微弱光辉的月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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