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逐渐被揭露的 31
part31
“我、我这是在哪？”
清醒过来的少年，发现自己正躺在雪地上，但这里并不是霜叶路26号，而是滑雪场顶部的观景平台。
（刚才那些到底是诶？）
布良寻试着回忆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但是发现只能零星的想起残缺不堪的片段。
（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悠久的梦一样。）
梦的内容布良寻已经记不清楚了，就连那是美梦还是噩梦也无法清晰的回想起来。
只记得在梦境的最后，自己看到了某个使役圣灵的继承者少女——蓝羽的脸，那可怕的表情硬是将自己吓醒了。
“对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身在战斗中的布良寻，猛地站起身来，警惕的看向周围。
（记得我好像是被那个家伙用冰晶冻住了全身。）
但是现在的自己无疑能够自由活动身体，而那个本来近在眼前的继承者少女，此时则和他保持着一段像是刻意留出来的安全距离，呆呆地望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良寻有些弄不明白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面前的少女一样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少女像是刚刚从某件事情当中回过了神来似的，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另外从她的眼睛里，布良寻看到了之前未曾有过的，一丝恐惧感。
“你、你在问我吗？对于刚才的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自觉？”
蓝羽像是在试探什么的，朝布良寻反问道。
“就算你这么说刚才的事情我完全都想不起来了啊？”
布良寻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这样啊？”听完了布良寻的话之后，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像是窃喜的表情，她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指甲，然后突然冷哼了一声“算你走运，我暂时不想取你的性命了，所以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赶快给我滚蛋吧。”
“”
什么？我没听错吧？布良寻在心中质问着自己的耳朵。
那个如此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少女，现在竟然说了要放过他？布良寻完全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难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期间，有什么活神仙来到这里，点化了这个执着的家伙吗？
“怎么？你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滚啊！真是的算了，既然你不走的话，那我走好了。”
蓝羽将这句话甩给了布良寻，然后匆匆地转过了身去。
“等一下！”
布良寻喊住了那边如同逃命般快速移动着脚步的少女。
“你、你要干什么？”
蓝羽不情愿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微微地将头扭了回来。
“我们的战斗还没分出胜负来啊。”
“哈？你有病吗，我不是都了要放你一马了！还是说你认为你有可能打败我？刚才的实力差距你明明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吧？我甚至不动手就能轻易的将你干掉，只要我有这个想法的话！”
“这种事情我知道，我打赢你的几率应该小到和中彩票一样但即便这样我也要尝试到最后，至少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进到会场里，去胡闹一通！”
“呜咦！？”
看着攥紧了拳头朝自己慢慢靠近过来的布良寻，蓝羽发出了不像样的惊恐叫声。
“我、我说。”但是很快，她又重新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你没有做到这个份上的必要啦，臭小鬼！如果说保护庆典是你的工作的话，你大可以凭借着身上的伤势，假装被我打倒就好了——这样没有人会去追究你的责任的，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命搭进来啊，你的工资肯定不值得你这么做吧！”
“我想要保护这次庆典，不是为了钱或者职责什么的，这完全出自于我的意愿。”
“什么？”
蓝羽不解地望着布良寻。
“这件事和一个呃，和我的妹妹有关。”
布良寻阐述着他来到这里的理由。
“因为她经常会被卷进各种麻烦的事情中，所以我之前一直都把她关在家里，认为这样做是在保护她——但这么做其实是不对的吧！”
回忆起提拉那时候的表情，布良寻狠狠地摇了摇头。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就想着该如何弥补她于是我带她来了这次庆典，她真的很开心，也很珍视这次庆典我希望能在这两天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不想让其中夹杂任何遗憾，这就是我想要保护这次庆典的理由了。”
“等一下？”听完了少年的话，蓝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你是说、你就因为这种屁大点的事，才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到这里，然后还要拼上命的阻止我？你这人真的有病吧！”
“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所以你不要再说了！”布良寻的脸因为感到羞耻而微微泛红“而且我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的这么麻烦，原本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做些什么直到看见了你的所做带来的破坏，以及你的真实目的。”
说到这里，布良寻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很讨厌管闲事，不过面对摆在眼前的闲事也没办法置之不理！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很多我身边的人，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丧命，同时也不想看到你再继续错下去了，所以现在我必须要阻止你！”
“为了保护别人而拼上命吗你这人还真是的。”望着布良寻认真的脸，蓝羽露出了有些低沉的表情“这种笨蛋一样的思考方式到底是和谁学的？”
“也许是遗传自我的笨蛋父母吧？”布良寻随口说道“虽然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和他们相关的一切。”
“这样啊。”蓝羽笑了笑，然后重新转过了身去“真实的，你的这份执着和温柔着实打动了我，所以我决定暂时放弃破坏这次庆典了，你就安心的回去陪你的妹妹好好玩吧。”
一步两步，蓝羽缓缓迈动着脚步，如同深藏功与名的英雄一般。
“等一下！”
但是没走出几步，她就又被布良寻叫住了。
“又、又怎么了啊？”
蓝羽再次不情愿的扭过头来，她脸上的慌张气息相比之前又增加了不少。
“我怎么可能安心的下啊？这些全都是你忽悠我说的话吧！从这里离开以后，你肯定还是会将庆典整个破坏掉，然后看着我在目睹了这幅惨状后露出的绝望和讶异之情，在那里暗自窃喜，我都知道的！”
“咦咦？为、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因为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啊。”
“你这严肃认真的语气有没有搞错啊？弄得就和我们认识了很久似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你的恶劣品质已经全暴露出来了不是吗！喜欢撒谎、喜欢虐待别人、脑子缺根筋、表面上是一个对谁都很和善的虔诚教徒，实际上是个厌恶所有人的愤青！”
“该死的，真是让人火大，竟然把我分析的这么透彻不、不对，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啊！？”
“就算是没有吧？但你之前明明一直都那么执着的想杀死我，现在却突然放弃了，这怎么看都很可疑啊？在你把事情说清楚之前我是不会放任你离开的！”
布良寻进入了警惕的状态，继续朝着蓝羽逼近了过去。
“你、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啦？总之我是不会和你战斗的，也不会去破坏庆典的，我发誓可以了吧？”蓝羽后退着的同时继续声明着，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里面的镇定也逐渐的崩塌掉了，最后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声“呜啊啊，你、你不要过来啊，离我远一点！！！！！”
“唔。”
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布良寻，停下了脚步。
“你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害怕和我战斗一样？”
从少女此时的反应来看，除了害怕这个词以外，布良寻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解释对方的反应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害怕你！我只是觉得你很恶心，所以不想让你和我靠得这么近罢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什么啊，之前把我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你还像参观艺术品一样在非常近的距离嘲笑我来着！而且刚才你不也是连眼睛都没眨的就把外衣脱掉了吗？你根本就不像是什么保守的人啊。”
这样的说辞完全无法让布良寻信服，他疑惑地望着那边已经抖成了一团的少女，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丝异常。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把外衣穿上的？”
“就是在你昏过去的时候啊？不过这种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吧！”
说着，蓝羽像是为了要掩盖什么似的，将外套的领子紧了紧。
但这样的做法反而更加引起了少年的怀疑，从她无法遮盖住的地方，布良寻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啊！你身上那些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经脉消失了？”
从少女的脸上，还有黑色丝袜的下面，布良寻都看不到任何的光芒了——而且就连少女紧紧抓着衣领的手上，那象征她魔力根源的符文也完全失去了光泽。
“糟了！”
就像是精心营造的谎言被拆穿了一样，蓝羽扭回头去拔腿就跑。
“喂喂，该不会是说你的力量用光了吧？所以刚才的那些全都只是虚张声势？”
紧随其后追了上去的布良寻，皱着眉头确认着这一事实。
“才不是！”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逃跑啊。”
“我、我只是想起来有急事要去做，所以麻烦你不要碍我的事，不然我真的要干掉你了啊！”
毕竟从体力上来说，蓝羽是完全没办法和布良寻比的，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少女从挎包里慌手慌脚的掏出了那一沓便条纸，开始在布良寻面前晃来晃去的，试图吓唬住的他。
“少来，我才不信呢。”
然而布良寻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反而还加快了追击的脚步。
“怎么这样啊！主说过，人与人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才可以！”
“主根本就没说这种话吧？就算有也轮不到你这个喜欢玩‘狼来了’的家伙说啊！”
再次加快了脚步，布良寻一跃而起，猛地将蓝羽扑倒在了地上。
“呜啊！！！”
为了防止少女反击，布良寻将她压制在了自己的身下，只听得少女发出了一声尖叫，但也仅仅就是如此了——她既没有用冰晶冻住布良寻，也没有操纵巨大拳头去击打他。
“不要啦，不要让你的身体接触到我，我会坏掉的啦！”
蓝羽就仅仅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似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头，嘴里还嘟囔着这样的话语。
“为什么把我说的和一个病毒携带者似的啊，你就这么害怕我吗？还是说你在这跟我装可怜呃？”
望向自己伸向少女的手，布良寻微微一愣。
那手背上面除了红色的血液以外，不知何时，又又多出了一道漆黑的纹章。
“这是什么啊？是你趁着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恶作剧画上去的吗？”
“我才没有闲心做那种无聊的事情啦？这鬼东西完全就是从你的脖子里面‘长’出来的，一直到手上都是！”
“你在扯些什——”
虽然一开始布良寻觉得这完全就是少女在胡说八道，可是渐渐的，他发现那黑色的纹章，好像真的不止存在于他两只手的手背上面。
撸开了衣服的袖子，布良寻看到就连自己的手臂上也布满了这样的黑色纹章，布良寻仔细的瞧了瞧，然后试着用沾了唾液的手指在上面抹了抹，但这些东西就好像刻在皮肤上的纹身一般，丝毫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不会吧喂。”稍微愣了愣，布良寻放下了衣服的袖子，然后对少女问道“你身上有带镜子之类的东西吗？”
“啊？有、有的！”
翻了翻自己的挎包，少女从里面拿出了一面小镜子递给了布良寻。
接过镜子之后，布良寻先是在自己的脸上照了照，发现上面并没有这样的黑色纹章。
（还好，不然顶着一脸这个鬼东西出门，想不引人注意都做不到啊。）
将镜子移了移，布良寻将其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就像少女说的一样，那里就是这黑色纹章的根源，上面有着成型的图案，虽然布良寻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的确就像是整个图案的起点，他身上的这些黑色纹章全是从那里蔓延出来的。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盯着布良寻充满讶异的眼睛看了看，蓝羽轻声询问。
“我还是有点没办法相信，但我的确可以确定，这应该不是你画上去的了。”
毕竟这样规模的纹身，少女应该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凭着一己之力完成吧？而且如果真是她做的，那么在她纹上去的时候自己绝对会有感觉才是，布良寻这么想着，然后将镜子递回给了少女。
“是吧？”蓝羽小心翼翼地从布良寻那里接回镜子，生怕碰到他的手掌一样“所以说能不能放我起来呢？”
“当然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想问一下，关于这些纹章是怎么来的，你真的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没有。”
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蓝羽果断回应道。
“你在撒谎对吧？”
“没、没有。”
蓝羽仍然果断地坚持着她的说辞，同时不自觉地咬起了自己的指甲。
“直觉告诉我，你绝对隐瞒了些什么东西”
“哎呀，直觉这种东西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就算放在法庭上也不能当作有效的证据，不是吗？一切的指证都应该建立在确实的证据下才行。”
“真是死鸭子嘴硬啊？你想要事实的话——好啊，首先就是你之前说过的，你在紧张的时候会咬指甲，如果你刚才不是在说谎的话，为什么会做出这个不自觉的动作来？这显然说明你是没有把握能够完全骗过我，所以在心虚吧！”
“这、这只是我的习惯动作而已，不能说明的了什么！”
“而且从刚才开始，你就好像很担心被我碰到身体一样，明明之前还没有这种反应——说明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绝对发生了什么吧？而且我发现我的脖子上还多出了道伤口，所以肯定和这奇怪的纹章有那么点关系才对。”
“切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从你的脖子里面感受到了某个奇怪的东西存在，于是想要剖开来探个究竟，结果在用刀子砍过去之后就变成这样了！那奇怪的符文不知怎的就覆盖在了你的身上——而且这东西似乎能够将它附近存在的神识全部抹消掉，至少我在当时用神识构成的刀子、还有周围那些冰晶，全部都被你破坏掉了。”
蓝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叙述了一遍。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就连寄宿在我体内的希恩格拉斯也被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消除掉了，我的神识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一时半会儿使用不了遗物的样子，察觉到这一点的我本来打算逃跑的，结果还没走出几步你就清醒了”
“原来是这样么？话说在我昏过去的时候你还真是对我做了很危险的事情啊，我竟然差点被你割开喉咙？”
“差不多吧，但你可不要指望我会为此而道歉。”
布良寻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不管怎么说，他的疑惑这下算是被清除了不少，虽然对于这符文的来头，他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就是了。
“反、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好了，你不要指望我会和你低三下四的求饶什么的，我才不想让你这样的人渣看到我难堪的表情，然后被你嘲笑！”
蓝羽咬了咬嘴唇，然后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闭上了眼睛。
“我可没有像你一样的恶趣味啊？所以说你现在真的没办法使用任何力量了？”
“废话！如果我的身上还有哪怕一丁点的力量，你现在也不可能像这样嚣张地骑在我身上了！”
“说的倒是没错不过我果然还是不太放心啊。”
布良寻的视线从少女焦躁不安的脸上移动到了她的腰间，思索了片刻后，少年朝着那里伸出了手。
“你、你要做什么？难道在杀死我之前，你还要羞辱我一番吗！”
蓝羽惊讶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抗拒着较喊道。
“不要瞎嚷啊，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没有理会蓝羽的抵抗，少年强行解开了少女腰间的书套，从那里夺走了她持有的遗物——魔导书阿巴太尔。
“什、什么啊，原来你的目标是它吗”
布良寻将那本书拿在了手中掂量了一番之后，抡圆了胳膊，将其朝着观景台边缘的位置丢了出去，那本书厚重的魔法书就这样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
“抱歉啦，虽然看上去是很贵重的东西，不过我必须要这样做。”
“哼，你的疑心还真是重啊？”
“毕竟对于你这样狡猾的家伙，我还是要留点心眼的。”
“随便你好了。”
长叹了口气，蓝羽再次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不管怎么说，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少年并没有做些什么，而是站起了身子，对蓝羽唤道“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让我自己走去那边的世界吗——也就是让我自行了断？”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蓝羽满脸鄙夷的望着布良寻。
“你想太多了！就只是字面意思，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你可以离开了。”
“什么？你是认真的？”
蓝羽有些难以置信，因为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对抗少年的力量，少年想要杀掉她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方却说他要放过自己。
“恩。”
布良寻点了点头。
“但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没有什么为什么，本来我也没有非要干掉你不可的理由啊？我和你又没什么仇，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是让会场里的暴风雪停下，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
布良寻将头扭向会场的方向，那里已经恢复了平静，而山顶附近被冻住的那些游客也恢复了原样，七零八落的趴倒在地面上，看上去应该只是失去了意识，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可我明明差点杀了你啊？”
仍然有些不解的蓝羽，进一步追问道。
“但你并没有做到啊，不是吗？我又不能因为你差点杀死我这种理由就杀掉你，那样我不就成了加害的一方了？虽然你把我弄得挺痛的，但我也打了你，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
“这还真是值得信服的理由啊好吧，那我就走了哦？你可不要后悔。”
“恩。”
布良寻再次点了点头。
“”
蓝羽虽然将身子转到了侧面，但是并没有迈出脚步，她的头也始终望着布良寻的方向。
“我是说，你现在放走了我，我到时候可能还会继续破坏这个庆典的哦？”
“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的话，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而且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有做这种事情的理由。”
“理、理由的话当然是有了！你以为你放过了我，我就不恨你了嘛？而且就算是为了报复那些冥界犬的成员，我也很有可能再次发动破坏啊？你难道就不担心这种情况会发生吗？”
“完全不会，因为我想不到你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失去了力量和遗物，连那个冰晶的大块头也没法召唤，你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发动这样的袭击了吧？但是过些天后，你又怎么知道我和那些冥界犬的成员在不在这？”
“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再其他的地方再次发动类似的袭击？”
“我不知道，但那也不关我的事——要知道天底下有那么多坏事发生，我不可能每件都去管啊？我又不是什么想要被万人景仰的正义的使者，我只要能够保护好身边的人，阻止自己触手可及的悲剧就已经足够了。”
望着自己的手掌，布良寻如是说道。
“所以我现在不想追究什么，但如果你以后做了威胁我身边人安全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这个人好了，简直就和笨蛋一样让人无语。”
摇了摇头，蓝羽扭过头去向前走了几步。
（不是作为正义的使者，只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
蓝羽回忆着少年说的话，不知怎的，从少年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某种气息，就和他所尊敬白夜老师相同的气息。
这令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于是，蓝羽再次停下了脚步，如同渴望某种答案般的，再次折返到了少年的身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啊？难道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
布良寻朝着四周的地面望了望，但是周围完全是空无一物的，只有刚才的战斗留下的痕迹。
“不是，真要说的话”犹豫了片刻，蓝羽缓缓开口说道“大概是我把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落在这里了吧。”
“啊？”
“在白夜老师去世之后，我最开始是因为愤怒而萌生出复仇的这一念头，但是逐渐的，那份愤怒渐渐消失了，然后我突然间发现，现在的我仅仅是为了复仇而复仇，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到任何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而这次的失败之后，我更是不知道下一次的复仇该如何进行，或者说我真的该继续进行下去吗？我已经什么都搞不懂了啊”
这么说着的蓝羽，呆呆地望着右手上那失去了光泽的符文，她的眼睛里充满着迷茫。
“所以说——”想了想，布良寻朝着少女确认道“你是想让我杀了你？还是告诉你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我也不知道啊，我到底是想要什么呢不过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唉唉。”布良寻长叹了口气“那你就要失望了啊，因为无论哪一个我都做不到！我既不想动手杀掉你，也没办法像是你的老师那样给你什么有用的教诲——恩，而且我想也没有这个必要啊？因为你的老师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
蓝羽不解地望着少年。
“他不是说过吗？每个人都有各自存在的意义。”
没错，白夜老师的确说过这样的话，蓝羽将其理解为：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白夜老师的追随者。
“也就是说，你存在的意义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或者成为某个人的陪衬，你就是你自己，你活下去的真正意义只能由你自己来决定啊。”
但是少年却给出了她这样的解读。
“而且他不是还说了，对于自己身边每一个离世的生命不能太过在意，但也绝对不能随意忘怀，将他们的逝去化作督促自己的警戒，才是最尊重他们的方式。”
白夜老师也的确说过这句话，蓝羽将其理解为：要永远记住白夜老师的死，并为他展开复仇。
“我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让你不要忘记那些曾经被你杀死的村民吧？为了让你不再重复相同的错误，同时也为了让你向前迈出崭新的一步，不再拘泥于那段不堪过去。”
但是少年却给出了她这样的解读。
“以及最开始的那句——善良之人的面前是无数双拥护他的无形双手，然后罪恶之人的面前则是无数把能够刺穿他的无形尖刀呃，我记得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这时白夜老师最后传递给她的话，蓝羽将其理解为：自己必须亲手去为那些有罪之人带来惩罚。
“总之这句话更是表达了他对你的期望啊？他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被无数双手拥护的善良之人，平安的生活下去。”
然后面前的少年，给出了她这样的解读。
那每一句看上去有着深刻含义的话语，包含着的却是这么普通的期望吗？蓝羽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是面前的少年这样的说的，那么应该就是了吧？毕竟从他的身上，蓝羽能够看到他已逝的老师的影子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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