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6 回忆,岛中少年。
山河岛,是一座人造小岛,顾名思义,这座岛有山有河,风景正好。在这里的人,皆是来自于世界联邦的训练生。
这座小岛虽小,但五脏俱全,夜幕覆盖天空的时候,山河岛会尤其的阴暗。
尤其是山河岛的外围环绕了一圈高林,午夜进入,伸手不见五指,海水与树叶的气息交错在一起,有一股极致的阴翳。
而这圈高林,时常成为训练生的夜间训练场所。
园林分为东南西北森,分别对应ABCD班的训练生练习。往日里四个班的训练是呈四条平行线,尽管是同一宿舍区,用餐也在同一幢楼,但基本无交集。
四个班用餐时间都是错开的,训练的课程也不会相撞。
偶尔,会有今晚这种情况。
今夜,A班与B班的训练生在东森进行夜间生存演习,形成两个阵营。
整个森林中有数不尽的摄像头藏匿在各个角落,演习时也会有直升机在上空进行监控。
今夜,这些摄像头全部被撤销了。
往日里有摄像头的监控,训练生们会有安全感,若是发生不测,会被及时阻止和拯救。
A与B班是先锋班,今晚是一场特别的演习,这决定了这次毕业的十人的名单。
教官举着个喇叭,严厉地说:“那么,你们都听清楚了,所有武器中,只有你们人手一把的标记枪才能积分,其他的只能起到压制敌人能对抗突发情况的作用。这特质的手.枪.子.弹打中人体后会在对方身上留下记号,每个人手里枪中的标记都不同,杀敌最多的,就是今年的毕业生,听明白了吗?”
“明白!”
“各就各位!散!”
教官一语令下,训练生们四处散开,先后分别进入了午夜的东森。
东森的巨树蔽芾,微弱的月光几乎无法照亮东森林中的道路。但训练生们早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行动,对他们来说夜晚的道路也依旧清晰如白昼。
各班都有各自关系较好的伙伴,早就心照不宣地组好了队一同进行。
东森的某个方位,阴阴树叶有层漏洞,月光总算落下一丝光辉,将地面唯一凸出的焦黄石头照如镀金。
少年一脚踩上了这块明亮的石头面上作为支点,四处张望,确认一番,朝着身后的少年招招手,压低着声音说:“这儿没人。”
另一少年走上前,仰头望着这一缕漏网的光芒,亮得睁不开眼。
前方的少年催促:“快啊,小悠你在磨蹭什么快跟上!”
后方的少年点点头:“嗯。”
“你还真悠闲,这回要是考过了就可以毕业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鬼地方了,大家伙儿都激动得不行,争着要抢名次,就你还那么悠哉,果然是印式悠,悠哉的悠。”前面的少年打头阵,嘴里边唠叨,也没放松警惕。
印式悠扫了他一眼:“胡承昱,废话少说,别扰乱我思路。”
胡承昱:“你个臭小子,你竟然教训我,我比你大!”
胡承昱今年十五岁,印式悠十二岁,两人差了三岁。
印式悠:“你可以再响一点,做个活靶子,然后十六岁再毕业,拖毕业生平均毕业年龄的后腿。”
胡承昱:“印式悠你别黑我,十六岁才是平均毕业年龄!”
印式悠:“别废话,你的仇家还不够多吗,现在肯定不少人在找你准备往你身上多开几枪。”
“……”胡承昱没了声,他平时说话不看人脸色,所以得罪了不少同学,估摸这时候都想着好好整整自己。
但胡承昱转念一想,似乎印式悠的仇家更多,尽管他从来不招惹人,对不熟的人都很友善像个小天使,但他在各个课程的成绩上简直好得变态,即使为人再平易近人,也会遭人妒忌。
“我说,该当心的是你啊,我猜不少人都已经结了同盟准备来搞你你信不信?”
印式悠:“我信,所以你给我轻点儿。”
“嘿嘿,看来你不是悠哉,你是佯装镇定啊。”
印式悠眼神都懒得给他,嫌弃地说:“和你在一起,我镇定不了。”
胡承昱默了几秒,才读懂他这话的意思,“我靠,印式悠,你对搭档再那么不客气当心我跟你一拍两散啊!”
此话刚说完,胡承昱见印式悠无动于衷,还想继续说几句,就被印式悠捂住了嘴往最近的一刻巨树根跑,蹲下。
“嘘,有人。”
胡承昱点点头,安静了。
不远处,虽然林子里一片灰黑,但印式悠的夜视力早就被训练得洞察力很强,耳朵的听力也比常人灵敏。
“听着脚步声,应该是五个人,步伐节奏不是很均匀,应该不是很合拍关系,肯定是现组的同盟。三男两女,身上应该带了不少武器。”
印式悠冷静仔细地推断着,胡承昱说:“带那么多武器,他们想干什么,明明教官说过只有标记枪才对计分有效。难道他们……”
“嗯,就像你说的,肯定是要解决私怨,而且他们带的还不是教官规定的普通武器。”印式悠说,“你带了些什么,有带杀伤力的武器么?”
“没有啊,反正就是个演习,没必要带吧?”
“这几个人里有人带了,看来是准备对某人下杀手。”
胡承昱一惊,心中有些发毛。说到底,这些训练生并没有真正的出生入死过,最为逼近死亡的也不过是这种形式的演习,承受过撕心裂肺的疼痛,但都不会致命。
但这些教官从来都没有禁止过携带真正可以杀人的武器。
换言之,教官们侧面地表达了,从来不禁止因为私人恩怨而互相厮杀。
胡承昱:“那怎么办?”
胡承昱对印式悠十分信任,心底里也是有着一份敬佩的。
年纪轻轻,在十岁的时候就早已经被内定好了将来会在谁手下工作,并且一年到头总有那么一两次被卡瑞纳小姐带到外头去接触一些前线工作。
当然不是亲自去杀敌,而是作为前线人员的后勤,负责解码传输还有探查等。
这是练习生中的特例,更是首例,所以胡承昱对他是打从心底里的服气。
但同样也会有人有负面想法。
印式悠心知肚明,这批人结帮结伙,还带真家伙,不出意外就是为了收拾自己。
印式悠对胡承昱说:“你先走。”
胡承昱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否决道:“不,我胡承昱他妈是这种不讲义气的人?”
“你没必要卷进来,我有办法应付。”
胡承昱:“怎么着,你是嫌弃我拖后腿?我好歹也是A班成绩前三的人好吧?”
胡承昱在训练生中也是佼佼者,这一届中他是最有望毕业的学生之一。
“哎,随便你。”印式悠无奈,关键时刻也不想和他纠结。
不远处的几个人的步伐声愈来愈近,对话也渐渐听得清晰。
“我说,印式悠那小子死哪儿去了?”
“那小子那么奸诈,肯定躲起来暗暗观察情形,不会那么快出来动手。”
“你们说,他身边儿会有多少人?”
“呵呵,我估计也就那胡承昱一个人,还有个跟他关系挺好的贝胥瑗十二岁都没到,不允许参与毕业演习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找几个人,如果他不是一个人和胡承昱组着队,那胡承昱也不好对付,我们五个人能行吗?”
啪——
一少年打了说话的少年的后脑勺,骂道:“你行不行啊你,长他人威风灭我们志气?不行就滚蛋!”
“行了行了,别人还没找到自己先内讧了!”一个女生出来进行调解,“那小子到底也是个十二岁的小鬼,就算是天才也不用怕,年纪就那么点儿真要打起来我们那么多人总不至于一个十二岁的小鬼头也应付不了啊!”
“五个人也够了,再多的人,到时候我们还要自相残杀,毕竟这次毕业只有十人。”
此话一出,另外几个争论的都冷静下来。
胡承昱凑到印式悠耳边低声说:“喂,这会儿怎么做?他们看来就是瞄着你了。”
印式悠凑到他耳边说了自己的想法,胡承昱点点头。
那几个人还在走,似乎有些找烦了,正巧,斜方有一阵踩塔草坪的声响,几个人立刻警惕起来。
“谁?!”
几个人各就各位,拿出自己的武器,背对背围成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御。
“哎呀!别激动,别激动,是我呀!”胡承昱从树后头低头哈腰地出来,“你们干啥呢?”
几个人都愣了下,一个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
“我?我不该一个人吗?”胡承昱反问。
“你和印式悠那小子关系那么好,你怎么没和他组队?”几人的戒心依旧存在,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胡承昱:“哦,为什么要组队?这回可是毕业演习,我哪儿还会去管他啊。”
几人见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狐疑地上下扫了他眼:“你知道他在哪儿么?”
“我怎么知道,都没组队我当然不会知道了。”
一少年嘲讽道:“看你们俩平时挺好的,这种时候也不过如此啊。”
胡承昱耸耸肩:“你看你这话说的,赶我们这行的,是不是从第一天训练课开始教官就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付出任何感情。”
少年听后,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印式悠果然还是个小毛孩,想当初你和导师发生不愉快,他还冲出来帮你出头,和你玩这友情游戏,没想到到头来哈哈哈——”
这个讽刺十分刺耳,胡承昱眉毛微微蹙起,稍纵即逝,又笑得跟个二楞子似的:“是啊,到底还是个小屁孩儿呢!”
胡承昱和少年们又扯皮了几句,这几个少年渐渐放下警惕心。
聊得正欢,一道枪声强而有力地破开了这份欢乐,射.中了胡承昱的后背。
胡承昱中了枪,朝地上扑去。
这特质的标记枪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会对人造成如同中弹时的疼痛和麻痹感。
胡承昱咬着牙倒在地上,那几个少年少女四处寻找凶手,戒备起来:“什么人!”
“我。”
少年少女听到这冷到冰窖的声音,心中抖了抖,朝说话人的方向看去。
月光洒落,名为印式悠的少年立在唯一的月光光束下,漆黑的头发被照得比日光灯更白,精致的五官像是那些手办娃娃,挑不出一丝缺陷。
少年在月光的包围下,似乎利于浮云之巅,天降神明。
印式悠抬着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前方的几人,苍白的小脸不带一丝人情地说:“友情的游戏,我也从未当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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