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6 回忆,消失的万里晴空。
B市的气候犹如岳维成的心情一般糟糕。
岳维成不仅仅派遣了郭明德与印式悠两人去执行这次任务,其实也有偷偷指派其他人去协助帮忙,且暗中观察。
观察的是什么,是这二人的工作进度。
如果成为对方的俘虏,那么——那个人就负责斩草除根。
老岳一派的机密,若是被供出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即便,岳维成和郭明德乃是多年的交情,那也只能狠下心来丢弃。
“BOSS,郭明德已死。”
岳维成锁了眉头,应了声:“印式悠怎么样?”
“印式悠受了点轻伤,但心理上的伤痛恐怕难以估量。”
岳维成:“他没对对方说什么吧?”
“应该是没有。”黑衣人顿了顿,又说,“印式悠应该也不太清楚我们这边的事。”
“嗯。”岳维成深沉地应了声,对黑衣人挥挥手,让他退下。
印式悠吗?
这小子是个不安分的炸弹,能力上成长得快到近乎变态,导致他的心理根本跟不上他的能力。
原本打算将他和郭明德一到当做弃子作掉,但看来他命也挺大。
这时,岳维成的手机来电。
赵昊博。
呵,这时候打来,是想看看他这下马威有没有吓到自己?
他接通了电话。
岳维成:“哟,老兄,怎么想着这时候打我电话呢?”
赵昊博:“是啊,想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什么状况呢!”
岳维成心中冷笑,看笑话?会让你看到?
岳维成:“挺好挺好,就是最近这B市空气太糟,有害健康,你长期呆在S市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个明智之举啊。”
赵昊博:“哦?那老岳你不妨也来S市发展。”
岳维成:“得,你那儿我就不来参合了。”
赵昊博:“老岳,我发现你是愈发老糊涂了,好好的潜力股,你偏偏要当弃子啊。”
岳维成:“哦?你是相中了?你也别看这强力股,有时候发展太快,会被反咬的啊。”
“呵呵,你还真是也提醒我了,不过我这人你也知道,我向来喜欢有挑战的事儿。”
“那还真是——祝你好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玩起了一语双关的把戏。
而S市那边,印式悠已经拆开了绷带,只是,从他醒来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
病房里的护士们,有时候八卦起来都会说他是个小哑巴,可惜了小小年纪那么一张好看又帅气的小脸儿了。
“而且,你看那小孩儿的伤,怎么会这样的,该不是家暴?”
“可能,孩子是个哑巴,父母气呗,有些父母好面子,在外头被街坊邻居鄙视了,回家就找孩子当出气筒,反正是个哑巴,随便打都不会吱声,没罪恶感。”
护士们讨论着,突然护士站的桌上多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上面还有些伤痕:“我要出院。”
护士们都愣住了,看着手的主人,就是她们讨论的对象,印式悠。
原来……不是哑巴。
“聋了?”印式悠追加一句。
护士们纷纷被这句话惊得浑身一抖,一个小孩儿怎么说这话的时候气势那么强又那么阴森啊。
护士们赶紧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说话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她们目送印式悠离开护士站,纷纷松了口气,又交流起来:
“原来会说话,平时看来是在装高冷啊……”
“这性格,也不像是会被家暴的。”
“对了,你们还记得这小孩被送来那天晚上吗?”
“当然记得,吓死人了,浑身是血的,昏迷不醒,被另一个年轻帅哥抱进来的。”
“喂喂喂,你的重点错了吧!”
“你们还记得吗,第二天网上不是爆了个新闻,说六角场那边的某家服装店晚上被人打劫打碎了!”
“哦哦,就前几天啊,我有印象,闹得挺大的,这有什么关系?”
“……你看那小孩的伤口,有没有很像玻璃划的?”
其他几个护士都缄默了,片刻后一片哄堂:“你脑洞太大了吧!这怎么可能啊!”
“就是啊,小孩儿怎么会半夜做这种事!他就算想做,也要有本事能进去啊!”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一般民众的脑洞。印式悠办完出院手续后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躲在拐角偷听着。
听着的时候,也了解到了当晚后来的善后。
这件事儿,被完美的瞒下去了。
护士们之后又聊了些关于那个新闻的事情,说了许多网络上的猜测,但似乎这个新闻的热度没有保持几天,就被其他的娱乐新闻压下去了。
而那家服装店的老板也没追求什么,印式悠想来,自然是被赵昊博搞定了。
位高权重,只手遮天。
郭叔叔的死亡,仿佛从来不存在。
杀一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值钱。
……
赵昊博为什么那天晚上会选择在那样的地方,当做猎杀的舞台。
那是因为,他最近搭上桥的第一黑道大哥的恶趣味。
松田润二。
“让我欣赏一下,你的艺术,杀人的艺术。”
这是松田润二的原话,赵昊博将之付诸于行动,原本并不打算那么快就解决了郭明德,还打算再吊着他们玩玩,但既然是早晚都要弄死的蝼蚁,那么还不如乘此机会好好利用一下。
那晚的全过程,被录制在了摄像头中,送给了松田润二。
松田润二看了后,还算挺满意,唯一不满的,是这死亡之前的模样,未免有些不够有美感。
但好在死后的场景,挺有凄美的味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松田润二记住了十三岁的印式悠的脸。
……
印式悠是私自出院的,并没有和温琛提过。当温琛带着煲汤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替换好的崭新的床单。
温琛当场就急坏了,毕竟小悠刚刚经过郭明德的死,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他担心会出什么事儿。
他连忙打手机给他,虽然他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印式悠会接。
但神奇的是,电话通了。
印式悠还说话了。
“温琛。”
“小悠,你出院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忘了。”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家里。”
“好,我马上回来。”
“不用了,我收拾好了行李。”印式悠冷淡地说,手里拎着个书包,跨在肩上。
温琛:“你、你这是刚出院就准备走了?”
“嗯。”
温琛觉得,他淡静得不像话,这反而不正常。
但温琛实在找不出任何他不对头的破绽,唯一的诡异,就是他的过分淡漠。
对,似乎,彻底失去了童真,失去了情绪。
像是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做事、动作、语言,都像极了。
两人当晚就飞回了B市,卡瑞纳在机场早就候着了,见到两人,冲上前就是一个拥抱:“想死你们了,你们可算回来了……”
“好久不见,卡瑞纳。”温琛打着招呼,印式悠却没有说话。
卡瑞纳有些湿了眼眶,似乎一直提着的心掉了下来:“没事就好,都回来了就——咦?老郭呢?”
印式悠握着书包带的手颤了颤,面无表情。
温琛深吸口气,悲痛地望着卡瑞纳:“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老郭……”
卡瑞纳:“……你们,老郭是……”
印式悠突然开口:“死了。”
卡瑞纳:!
温琛推着卡瑞纳:“我们先回去再说这个事儿吧。”
车中,一路无言。
温琛后来和卡瑞纳说了这次任务的经过,卡瑞纳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一直在自责。
若是她当初再坚定一些的反对这件事,就不会发生这个悲剧了……
悲伤浸染了他们几个,却只有印式悠的表现最为平静。
而唯一让印式悠产生了一丝波动的,是郭书悦的出现。
那天,郭书悦来到卡瑞纳的工作大楼,来找父亲。
得到的,是父亲的死讯。
得到的,只剩一坛冰凉的骨灰。
“小悠……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照顾我爸爸……”
印式悠无言,沉默地低着头,双拳紧握,指甲嵌入皮肤,都快掐出血。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对不——”
“印式悠!你该死,你该死!你为了任务,竟然选择放弃他!为什么,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是他啊啊啊!呜啊啊啊!印式悠你为什么不去死啊啊啊啊!”
郭书悦悲愤地哭喊着,周围没有人拦着,也没有人敢拦。
因为大家都知道,郭书悦的崩溃是必然的。
父女俩相依为命,突然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对不起……”
印式悠不知道还能在说什么,千言万语,都没与任何意义。
郭书悦因痛苦而扭曲了的脸充满了仇恨,印式悠第一次不敢与人对视,转过身不敢看她。
并非是害怕,而是真的无颜面对。
仿佛是顷刻间,印式悠感到背后一股强烈的穿刺痛,仿佛骨头都要被刮断。
郭书悦不知从哪儿拿了把刀子,朝着他的后背就是一刀子捅下去!
血花四溅,整把匕首都被染满了血。
郭书悦被喷溅了满脸的血,眼眶里都沾上了,手像是用血水洗过一样。
周遭是一片阒然无声,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尤为清晰。
鼻息间,弥漫着自己的血的味道,印式悠僵硬地转过身,而刀子还深埋在他的肌肉里,女子还握着刀柄,刀片就在他的骨肉里旋转而钻动,被挖得伤口面积开始扩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郭书悦的惨叫,印式悠也倒了下去。
郭书悦在那一刻,疯了。
印式悠看到最后一眼的她,瞳孔无光,充满凄惨的绝望。
天空蔚蓝,人的悲欢,它都看着。
转眼十年,不过瞬逝的韶光。
一阙晴空,一别万里,印式悠心中那一抹光,被抹去了。
直到,林夏笙的出现,他找回了心中唯一值万缕的光,一个他穷极一生也要去保护的女人。
“对于小悠来说,你的出现,就是他的救赎。”
卡瑞纳对着视频里的林夏笙,说完了一个冗长而深沉的故事。
一段不愿意被人提及的过往。
“这就是小悠和老郭的过去。”
林夏笙听着,安静地望着视频里的卡瑞纳,一时间,千丝万缕的话,无从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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