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梧桐引凤

　　梧桐树是一种着名的观赏树种，落叶乔木，可高达12米，叶为掌状，3～7裂，夏季开花，花小，黄绿色，果实成熟时分裂。

　　眼前的两棵梧桐树却高不过3米，树似乎枯萎了，一棵已拦腰折断，想必之前也是枝繁叶茂，蜿蜒盘曲，奇形怪状的好景致，可惜了一棵老梧桐！

　　另一棵略显单薄，应该树龄不过十数年，手臂粗壮，不失风姿绰约，亭亭玉立，却了无生趣，不见一丝绿意，莫非也调弊了。

　　家凤左右观察，猜测罪魁祸首是一场野火，把周边的草木烧了个灰飞烟灭，唯有二棵梧桐尚存。

　　之前一直在外求学，不过寒暑假在家，如今大学毕业，工作尚无着落，在家小住，偶尔在家帮父亲干些农活，而现在的农村，哪有多少活儿可干，不过是百无聊赖，打发时间。

　　家凤对着二棵残枝败叶略微沉思。

　　世上万物皆有灵气，树就是人，人就是树，老的不去，新的不来，树的命运不就如人的命运一样，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狡兔死，猎狗烹。

　　触物思情，中国古代传说凤凰“非梧桐不栖”，因名字中有一个“凤”字，皆与“梧桐引凤”有缘。

　　故家凤停下了劳动。

　　这日，就是我，一名唤作家凤的小伙子，亲自操刀，准备伐了家门口的两棵梧桐树。

　　当时是很兴奋啊，乐乐呵呵的就给伐了，门口一望无际，却也失落不少。

　　在诗经，大雅的“卷阿”里，有一首诗写道：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奉奉（奉有草字头）萋萋，雍雍喈喈。”

　　出自《幽窗小记》里面有这样一幅对联：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现在的人大多觉得活得很累，不堪重负；大家很是纳闷，为什么社会在不断进步，而人的负荷却更重，精神越发空虚，思想异常浮躁。

　　的确，社会在不断前进，也更加文明了；然而文明社会的一个缺点就是造成人与自然的日益分离，人类以牺牲自然为代价，其结果便是陷于世俗的泥淖而无法自拔，追逐于外在的礼法与物欲而不知什么是真正的美。

　　金钱的诱惑、权力的纷争、宦海的沉浮让人殚心竭虑。

　　是非、成败、得失让人或喜、或悲、或惊、或诧、或忧、或惧，一旦所欲难以实现，一旦所想难以成功，一旦希望落空成了幻影，就会失落、失意乃至失志。

　　失落是一种心理失衡，自然要靠失落的精神现象来调节；失意是一种心理倾斜，是失落的情绪化与深刻化；失志则是一种心理失败，是彻底的颓废，是失落、失意的终极表现。而要克服这种失落、失意、失志就需要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家有梧桐树，自有凤来栖”，可伐了梧桐树，还哪来金凤凰呢？哎，失策失策啊！凤凰非梧桐不栖的。

　　家是近年新建的一座僻静的新房子，占地好几百平方，却只有一层100来平米的房屋，四周光秃秃的荒地，连接着长满松树与茶树的山坡，间或有星星点点的梧桐花迎风怒放。

　　家里有父亲家厚与家凤相依为命，在这缺少异性的屋子，再把充满诗情画意、情意浓浓的梧桐树砍掉，何日才有异性来栖？

　　砍伐梧桐树的目的是为了新屋开疆拓土，视野开阔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夏季，正是梧桐花开的日子，漫山遍野的梧桐花，看庭前花开花落，谁也不舍得破坏这景致。

　　现实中唯存一份理想。

　　家凤砍了第一棵已枯死的老梧桐，不忍摧残那棵频死的小梧桐，提着斧头、钩刀，回去了院子。

　　“家凤，砍完了”父亲家厚问道。

　　“爸，留一棵吧，家有梧桐树，引得凤凰来。”家凤说，“留一个吉祥彩头吧！”

　　“留着干嘛？”父亲有些不解，“你说留着就留着吧。”

　　“就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绿叶来（活过来）。”父亲充满疑惑，却没再多说，算是点头同意了，扛了一把铁锹，去外面的田地里忙活去了。

　　家凤怎么不跟着下地干活呢？父亲说，玩去吧，去干活不是好出路。

　　穷家养娇子，劳动人民家庭丢掉了吃亏耐劳的本色，还能做什么？

　　丢下工具后，家凤直往村口而去。

　　毕业啦！

　　2004年的大学毕业生已没有昔日的天之骄子的光环，自己找工作、联系工作，对出生于江南一隅农村的家凤，湛蓝的天空多少有些灰色的感觉。

　　生活的沉闷与就此沉沦，在乡下尤其如此，幸好，这个时代拥有了多种选择，而不至于终老故土。

　　家凤三手准备。

　　一边联系地方教育部门，等待教书的机会；一边于寻找外面工作或打工的朋友，等待外面的机会；更多的时间，是利用这难得的空隙，在乡下转悠，如今没多少农活，父亲说，你就呆家里玩呗。

　　一个血气方刚、激情四射的小伙子，怎能坐得住，只有融入这大农村了，没了做学生时的诸多羁绊，就此走上社会。

　　就这么大地方，不就是每日里瞎转悠，不闷出个抑郁症来？好在可以看看乡下风情。

　　不知道有没丢读书人的脸？书友们尽管板砖过来，这就是生活，没有这段经历，江郎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外面纷纷扰扰的世界。

　　世事无常，人生难料，谁都有走入寻常异常陌路之时，何况家凤的社会之旅才刚刚开始。

　　村口所为何事？

　　村口就如一面千万农村的缩影，所有的人际交往，世态风情尽收眼底，小人物的煎熬、困苦与挣扎，付之于浅浅一笑。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家凤，如一只无头苍蝇，浑然不觉；犹如脱缰的野马，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身在故土，给父老们嘀笑皆非了一把。

　　幸耶，悲乎？

　　人生几事，吃喝拉撒，还有“玩”，且看风云变幻之“乡居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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