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暖心

　　一文钱憋死英雄好汉，二宝一晚上辗转反侧，她只需要两块钱就行，明天一早去跟顾晨希谈预付她工资的事，实在不行，他只要把吸尘器的钱给她就可以。

　　早知道就不买糯米雪糕吃了，二宝懊悔得直捏自己的脸，不过糯米雪糕确实好吃，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糯米团子也可以做成雪糕，她本身就很爱吃糯米，在老家，奶奶经常做糯米圆子，二宝吞咽一下口水，突然觉得自己想远了，眼前两块钱的车费才是天大的事。

　　凌晨四点二宝起身下床，翻找自己的行李，掏遍所有的口袋，期望能发现两个钢镚。

　　只在包底发现几个葵花子，二宝将葵花子送进嘴里，还脆脆的很香。

　　二宝仰天长叹一口气，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她决定现在就徒步出发，早早儿地到公寓就能遇到顾晨希。

　　不到九点二宝就到了，鞋架上没有他的拖鞋，二宝擦擦满头的汗，还好他还没出门。

　　二宝轻手轻脚换上自己的拖鞋，探头探脑地朝屋里张望，“顾先生？”她压低声音轻声的叫道。

　　厨房里没人，书房里没人，阳台上没人，“顾先生？”二宝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小声地叫道。

　　房门虚掩着，她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二宝两只手扶着门框，一个脑袋探进去，洗完澡的顾晨希光着身体走出洗手间，刚打算去更衣室穿衣服，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他站定抬眼望去，入眼的是一张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般的脸。

　　二宝没料到门一开，就看到顾先生的裸体，她半弯着腰，视线平射过去正对上一片茂密的黑丛林，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三宝的不算，三宝还小。

　　二宝觉得有些尴尬，要是嗷的大叫一声跑走，那就更加尴尬了，脑子转了三秒不到，她决定理智的处理这种尴尬的场面。

　　顾晨希定定地站着不动，她圆滚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缓慢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生命的意义。

　　“顾先生您好。”二宝站直了身体，伸出一只手，大大方方地往前走，打算跟他理智的握个手。

　　“出去。”他冷冷道。

　　二宝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跑，跑到一半又倒退回去，帮他关上房门。

　　太丢人了，二宝一口气冲进厨房，懊恼得捶胸顿足，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脱了衣服才发现他真白啊，白得就像白斩鸡，两条腿笔直的，一样粗细，姑姑说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现在真是一点看不出来，二宝蹲到地上，手指在地上画图。

　　身后传来脚步声，二宝嗖的一下站起来，地上什么都没有，她还是心虚地用脚蹭蹭光洁的瓷砖。

　　顾晨希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牛奶，奶锅上火，倒入牛奶，又将面包片放进面包机，按下开关，“叮”的一声面包片弹出来，面包片装盘，他开始煎鸡蛋。

　　二宝抬起头不错眼地盯着他，四分钟不到，他就端着牛奶杯，拿着餐盘走出厨房，这么快早餐就做好了？！

　　她走过去好奇地研究着弹出面包的机器，塞进去的时候面包还软软的，弹出来就变得焦黄。

　　研究完机器二宝走出厨房，隔着玻璃看一眼坐在餐桌前吃饭的人，他穿着白色衬衫，黑长裤，在二宝的眼里，他身上的衣服是隐形的，她的脑子里又闪出他光着的样子。

　　有些尴尬，二宝清咳一声，拿起墙角的吸尘器，走进餐厅围着餐桌，打开吸尘器开始吸尘。

　　她等着他问，哪里来的吸尘器？

　　她会立刻告诉他，她昨天刚买的，很便宜398！

　　哇！这么便宜！他惊叹着。

　　零头去掉，390转让给你，她会及时说。

　　他会立马掏出钱给她——二宝想象着接下来的对话，撅着臀围着餐桌一圈又一圈地转，这款吸尘器外观很漂亮做工精致，迷你小巧，最重要的是噪音很小噢！这些都是昨天那个女孩告诉她的。

　　他一言不发，眼看着早餐就吃完了，还可以吸裤子上的灰尘，二宝蹲到他脚边，拿起吸尘器刚要吸他的裤子。

　　“关掉。”顾晨希低头看着脚边的人，冷声道。

　　“哦。”二宝答应一声，关掉吸尘器。

　　顾晨希起身离开餐厅，“顾先生……”二宝低着头期期艾艾地叫道。

　　“有事？”顾晨希停下来。

　　“能不能，能不能，预支，预支我的，工资。”二宝越说声音越低，脸已经没办法再红了，她的脸从昨天下午一直红到现在。

　　“工资？你不知道吗？”顾晨希淡淡地望着她。

　　知道什么？难道她错过什么了？二宝一下抬起头，竖起耳朵看着他。

　　“会员制，家政服务费以年费的形式直接支付给你们的公司。”顾晨希淡声道。

　　二宝半张着嘴愣愣地望着他，“以后不要这么早过来，若需要你提前到岗，我会事先告知你。”顾晨希说完抬腿朝书房走去，他今天上午有课。

　　二宝抱着吸尘器跟着他走进书房，“恭喜您，您中奖了，只需要给398，这款吸尘器就是您的了——”她将吸尘器往顾晨希怀里一推，话没说完，就仰头大哭起来。

　　她哭得酣畅淋漓，眼泪和鼻涕一起往外涌，右边的鼻孔冒出一个鼻涕泡泡，委屈如滔天的海水淹没了二宝，初中两年，高中三年，她被老师和同学完全的忽视，她做梦都想去城里跟姑姑一起生活，现在真的来了，却发现这个城市变化太快，就连姑姑都变了，她张口闭口你们乡下，乡下来的孩子，这让二宝听着很不舒服，二宝仰着头哇哇大哭着。

　　顾晨希放下手里的吸尘器，抽出纸巾给她擦掉鼻涕泡泡，“怎么回事？”他低头看着她，不知觉的放柔了语气。

　　二宝断断续续说着她中奖的事，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

　　顾晨希给她擦着眼泪和鼻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别再上当受骗了。”他轻声说。

　　二宝用手背擦着眼泪，抽噎着点头。

　　顾晨希从钱包里拿出四百递给她，二宝抽着鼻子接过钱。

　　顾晨希看着她通红的脸，应该是晒伤了，他从药箱里翻出一支软膏，先在她的手背上涂抹一点，“一个小时后没有过敏反应，就可以抹到脸上。”他垂着眼，用食指指腹揉开她手背上的药，清冷的声音说。

　　二宝吧嗒吧嗒掉着眼泪，他还跟以前一样，那么的让人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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