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怎么……会这样？”虽然已经恢复了理智，但是舌头却好像有些跟不上步调，王惠良结巴道。

　　芳华淡淡道：“又不是所有的鬼怪都归‘小姐’管，自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惠良看向芳华，扶了扶眼镜：“哦？那么知道了‘小姐’到底是什么了吗？”

　　芳华摇摇头：“这个‘小姐’比我想象的强大，而且，她似乎已经得到了她要的东西了。”

　　王惠良一怔：“她想要的东西？难道不是我的命？”

　　芳华看着王惠良：“你气息的颜色改变了，变成了……白色。”

　　“这是……什么意思？我做傀儡的代价就这样？”

　　芳华叹了口气：“你现在是完好无损的，出了气息颜色的改变没有一点点变化，说实话，我不明白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低下头王惠良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得可以。这两个月都没有动静，自己不急，但是芳华心里一定没剩多少耐心，自己被抓的事情完全可以看出是芳华放水，让那些鬼怪有机可乘。目的也只是为了引出那背后的黑手。可是到头来不但没有成功捕获那个什么“小姐”，自己的利用价值也被夺走。是不是应该庆幸那“小姐”要的不是自己的命？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可能活不到现在了。

　　“你不会死，”仿佛看出了王惠良心中所想，芳华忽然有些急切地补充，“你不会被杀的，放心。”

　　王惠良没有说什么，但是祝明却怒了。如果芳华不是女生并且穿着无领的衣服，祝明大概会像刚才抓王惠良一样死死揪住芳华的衣襟。

　　握着芳华的双肩，祝明一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似乎有些充血。咬着牙齿，祝明一字一顿道：“他、可、是、被、带、走、了、五、天！五天！不是五个小时！”

　　芳华的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她毫不示弱看着祝明：“我说过他不会死，他身上有我的咒语，如果他遇难，我会为他承受一半的力量，咒语的法力启动，我会立刻和他交换地理位置。”

　　众人呆住。

　　祝明再次瞪大眼睛，而之前看芳华时候总会有意无意露出别扭神情的陈珂和马慧慧对视一眼也瞪向芳华。

　　王惠良也看着芳华，芳华却移开了之前盯着祝明的视线看向王惠良。眼神中有一丝决然和期望，期望王惠良的信任。

　　轻笑一声，王惠良叹息道：“我身上已经没有她要的东西了，接下来怎么办？”

　　大家都回过了神。祝明有些不自在地放开芳华，一张脸涨得通红。陈珂和马慧慧也移开了实现，一个看向旁边，另一个数着地面的石子儿。可见知道了事情始末以后陈珂和马慧慧没少为难芳华。

　　王惠良顺着大家的视线才忽而发现现在他们置身在森林中的空地上。这片森林王惠良来过，不深，过去些有着一条还算清澈地溪流，而自己躺着的这片空地是规划出来的野营地。

　　“你……都看见了什么？”芳华问道。

　　大概是忽然松懈的大家终于感觉到了劳累。包括芳华，所有人都随地而坐，也不管什么干净与否。

　　想起黑暗中的对话，王惠良蹙了蹙眉：“我不明白。”

　　马慧慧的性格毕竟是活泼开朗惯得。稍微有些别扭地看了看芳华，马慧慧转向王惠良：“什么不明白的？”

　　王惠良失神地看着前方，眯眯眼：“她说，你是芳华，她也是芳华，甚至我……也是芳华。”

　　———————————————————————————————————————其实已经入冬。

　　南方小城这个时候多是淅沥沥的阴雨天气。虽然没有北方大气的风雪天气，但是阴嗖嗖的凉风仍旧让穿着厚厚衣裳的人们止不住冷战。

　　学校里的气氛在这个时候是最奇怪的。

　　室外的大家总是缩着手脚，努力保留自己那点可怜的温度。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打着雨伞行色匆匆的学生。期间大家说话的声音多少被雨的声音冲刷得有些淡薄，一次好好一条大道在白天也有些寂寥的气息。

　　但是在室内就不同了。因为怕冷，教室的窗户都关得死死的，只有在一两个老师提醒道这样会影响大家上课的效率时，最上边的窗户才会被极不情愿地推开一丁点儿。闷热的气息虽然让人感觉到有些压迫，但是在室外压抑半天的大家不会在意这一点。大家的气氛比晴天的时候更加兴奋，虽然没有人知道这股子兴奋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正是下课期间，教室里人声喧哗，女孩子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聊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偶尔几个性格特别开朗的女孩会大咧咧和一些要好的男生嬉戏打闹，弄得教室一片凌乱。相对老实的男生女生对着这样的情景要么羡慕地望过去，寻找插话的时机；要么鄙视地瞄一眼，对这样失了大雅的事情极为鄙视或者不屑。门外的走廊也分散着人群，有隔着走廊边的窗户看雨景的文学少女，也有集中在一起大谈昨夜足球赛的男生团体，当然也有趁着这个时段相约见面的纯情男女。

　　王惠良虽然不是什么榜样学生，但是向来都是属于坐在自己座位和围过来的祝明等人随便谈谈的类型。可是今天他却难得绕道去了五班门口叫出了芳华。

　　无视周围一团看好戏的眼神，王惠良礼貌的笑笑便带着芳华到了比较僻静地角落。

　　半靠在窗前，仿佛正数着窗外滴落成流线的雨滴，芳华的神色是难得地忧郁。

　　王惠良不否认自己曾今有过怪罪芳华的心思，但是到了现在，接触这么两个月以来，王惠良也发现了芳华的某些性格。比方说，特别容易自责，尤其对于脱离了自己掌控的事情。就好像前几天自己被“小姐”抓住的事情一样。

　　芳华是强大且自负的，但是也有着极大的责任感和寂寞心里。只要是她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推脱，但是相对的，她的事情也不会依靠任何人。

　　看着芳华的侧脸，王惠良忽然有些恍惚。如果，只是如果，这个女孩一直都在和那些不属于我族的东西打着交道，那么，她是怎样一个人过来的？

　　一个恍惚，眼前的芳华却有了动作。

　　伸出手，接住正在下落的雨滴，让那些好看的，闪着光亮的水珠隔着自己的手绕到手背又流下。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离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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